【摘要】慈善超市是城市扶贫的有益探索，以市场化方式运作，具有自我“造血”机制， 能实现可持续运营。我国慈善超市的运行模式从行政化模式，过渡到市场化模式，目前 正在向社会企业型模式方向探索。以北京市慈善超市为例，从社会企业的特性综合考察 慈善超市的运营机制，分析现有模式的不足，探讨构造社会企业型模式，建立慈善超市 可持续发展的长效机制。 【关键词】慈善超市；社会企业；社会创新
1 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转型的加速， 我国城市贫困人口急剧增加。社会各界在城市 扶贫方面进行了各种探索和尝试，慈善超市正 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 慈善超市，是由慈善性或非营利性机构开 办，将接收到的二手捐赠物品或直接批发的全 新物品进行售卖，销售所得的收入上交给该非 营利机构，用于该机构操作公益项目的一种慈 善超市运作实体。[1]目前，慈善超市的运营困境 普遍存在，为了激活慈善超市的自我造血功能， 各地开始尝试突破传统行政模式，鼓励社会力 量广泛参与。慈善超市运行模式在个别地方出
现了市场化模式，但是效果不明显。探析我国 慈善超市行政化运行模式的实践和市场化模式 的实践，提出第三条发展道路——社会企业型 运行模式。希冀通过引入社会经济手段，通过 开办社会企业，形成自我造血能力，将商业资 产转化为社会慈善产业，实现慈善超市可持续 运营。 2 我国慈善超市的实践发展
我国慈善超市的运行模式从行政化模式， 过渡到市场化模式，目前正在向社会企业型模 式的方向探索。
2.1 政策背景
2003 年5 月18 日，由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开 办的“爱心慈善超市”，作为全国首家慈善超 市在上海成立。随后，广州、青岛、济南、北 京等大中型城市迅速建立起慈善超市。[2]2004 年年初，胡锦涛总书记专门就慈善超市做出重 要批示，肯定这是城市扶贫的新事物。同年 5 月，民政部下发了《关于在大中城市推广建立 “慈善超市”的通知》，要求各地积极探索符 合本地实际情况的“慈善超市”运行模式。2006 年 4 月，《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进社区服务工 作的意见》把“推进社区救助服务”列入工作 重点，指出要大力发展社区慈善事业，加强对 社区捐助接收站点、慈善超市的建设和管理。 [3]2009年,民政部召开关于慈善超市的创新与建 设工作的启动会议，民政部救灾救济司司长王 振耀指出：立足信息，推动慈善超市发展。随 着政府的大力推动，慈善超市迅速在全国各大 城市建立。
2.2 行政化模式的实践
行政化模式的慈善超市主要是为了履行政 府的社会救济功能，是对社会救助体系的变革 和完善。也有学者称这种模式为直接救助模式： 把捐助物资放到慈善超市中，通过发放具有一 定数额的救助券、救助票或救助卡，让受助者 直接到慈善超市门店中自由选择所需物品。[4] 行政化模式下的慈善超市在经营和管理上 存在困境：首先，政府角色错位。民政部门把 慈善超市作为民政工作的一部分，对慈善超市 的所有环节直接控制，与“政府主导、社会参 与、民间运作”的工作思路相悖，使慈善超市 缺乏灵活性。其次，社会参与不足。行政化模 式的慈善超市行政化色彩过浓，给公众造成“官 办超市”的印象，造成公众捐赠积极性不高。 第三，慈善超市功能定位缺失。在行政化模式 下，慈善超市的运营状况却越来越依赖于政府 财政，减弱自身发展动力，其社会效应也在不 断萎缩。第四，慈善超市缺乏自我“造血”功 能。一方面，这种模式下的慈善超市主要依靠 社会捐助和政府投入资金以保证运营，政府的 财政负担过重；另一方面，慈善超市无法实现 变现，资金源头上的不足缺乏维持自身运作的 内在动力，不可持续运行。第五，供需不平衡。 货源供给在数量上和结构上都表现出一种不均 衡，无法满足受助对象个性化的现实需求；对
于慈善超市，这导致了导致了因需求不足而造 成的浪费现象，同时加重了处理积压的捐赠物 品的负担。最后，受助对象的“面子”问题。 有些受助对象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被救济的 对象，认为这是不光彩的事，因而不愿意迈入 慈善超市的门槛。
2.3 市场化模式的实践
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在慈善超市运行 中干预过多，行政化模式缺乏自我“造血”功 能，难以为继，一些地方开始尝试市场化模式。 该模式强调慈善超市运行主体是企业，通过市 场化的超市运作使捐赠物资变现，从而维持自 我运作。但实践证明，我国慈善超市的市场化 模式仍然存在问题。 首先，公众的误解。由企业而非政府主办 的慈善超市，在公信力方面可能受到公众质 疑。这可能导致公众参与不足，没有广泛捐赠 物资，导致慈善超市物品来源单一，仅靠企业 供应。其次，慈善文化宣传不到位。慈善活动 仍然是依靠传统道德力量维系，慈善超市自身 募集能力较弱，未能广泛动员社会资本，常规 性的社会捐赠不足。最后，市场化机制还有待 加强。目前市场化模式的慈善超市未完全实现 市场化，只是定位在实现公益的目的，缺乏营 利的手段。它的自我“造血功能”不足，无法 通过变现实现自我维持。 特别说明的是，市场化模式的失败，不能 说明“公益”和“市场”不能同时存在，只是 因为慈善超市还处在发展初期，制度设计和政 策环境还存在缺陷。通过重构慈善超市的管理 体制和运营机制，是可以实现“公益”和“市 场”并存的。 3 慈善超市社会企业型模式的构想
实践已经证明，行政化模式和市场化模式 的慈善超市存在困境，慈善超市的未来应走向 第三条道路——合作治理，即社会企业型模 式。这种模式由政府监督和扶持慈善超市发 展，社会组织对慈善超市决策权, 由社会企业 按照市场化的运行机制，对慈善超市进行规模 化管理，慈善超市门店实施相关业务。 2009 年 12 月，民政部下发了《关于委托 北京市民政局开展中国慈善超市创新建设试 点工作的通知》。北京市民政局选择西城区作
为试点单位，全面开展慈善超市创新工作，突 破传统行政模式，鼓励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引 入社会经济手段，通过开办社会企业，形成自 我造血能力，将商业资产转化为社会慈善产 业。目前该试点创造了很多创新点，需要进一 步完善相关体制、机制，来保证慈善超市的可 持续化发展。 以北京市为例，对社会企业型模式的构 想。社会企业型模式的慈善超市实现了“政府 主导、社会参与、民间运作”，它的管理主体 应包括以下四个方面：政府：慈善捐助的服务 方；慈善超市发展协会：慈善超市的指导层； 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慈善超市的经营管理 层；慈善超市门店：慈善超市的执行层。
3.1 政府：慈善捐助的服务方
政府是社会公共服务的主要提供者，慈善 捐助则是政府民政部门（各级民政局及其捐赠 中心）提供的最主要公共服务项目之一。因此 由政府主导慈善超市项目创新建设，对慈善超 市进行政策支持、监督运营。
3.2 慈善超市发展协会：慈善超市指导层
为了避免政府直接办企业，成立北京市慈 善超市发展协会，对慈善超市进行管理，主要 负责慈善文化理论研究、相关课题承揽、模式 设计、方案制定、人员培训、项目评估和监督 等工作。北京慈善超市发展协会最高权力机关 为理事会。日常事务由理事长负责。理事长每 四年换届选举产生。监事会。监事会由有关政 府官员、相关学者、专家、媒体记者和其他社 会人士组成。协会下设三个部门。一是文化理 论研究部，负责慈善超市项目理论研究、文化 指导、项目监测和骨干培训，为慈善超市项目 的实施提供指导和建议。二是运营管理部，主 要负责运营模式设计、方案制定、慈善信息收 集和分析，指导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开展经 营活动。三是监督委员会，官员、学者、社区 代表、媒体和各方代表广泛参与。
3.3 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慈善超市项 目的经营管理层
由协会注册成立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 在性质上，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是社会企 业，它是按照市场化的运行机制来运作慈善超
市的经营管理，所得的盈余全部留存企业，用 于滚动发展慈善事业，承诺不进行股权分红。 在职责上，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受慈善超市 发展协会委托，负责慈善超市项目的运营和实 施。在功能上，爱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的目标 是为了通过引进市场机制，提高运作效率，实 现规模化运营，降低政府投入成本。
3.4 慈善超市终端门店：慈善超市项目的 执行层
在职责上，慈善超市门店是一线慈善捐赠 的窗口。在慈善超市发展协会的指导下，在爱 心超市管理有限公司的帮助下，负责此事超市 项目的具体执行和操作。具体职责有：(1)收 捐款，实现日常化捐赠；(2)收捐物，实现旧 物再利用与增值；(3)实施救助，街道向救助 对象发放购物卡，受助对象凭卡在慈善超市的 消费，与普通顾客一视同仁，使他们有尊严地 接受救助；(4)便民服务，义卖普通超市的商 品，方便顾客选购，实现购物即慈善，人人可 慈善。[5] 4 社会企业型模式的创新性分析
慈善超市本身是城市扶贫的创新性尝试， 慈善超市的社会企业型运行模式集合了多个 创新点，它构建了多元化的治理机制，引入市 场化运行机制，提供了多元功能平台。
4.1 构建多元化治理机制
公共治理，是指以实现和增进公共利益目 的，通过政府、市场和公民社会三者互动与合 作，共同行使公共权力的新型社会治理模式。 政府、市场和公民社会都不是唯一的治理主 体，三者各有其特定的行动范围和有效边界， 需要取长补短，合作共赢。 社会企业型模式的慈善超市，其管理主体 是多元化的。政府、市场和公民社会都不是唯 一的治理主体，三者取长补短，合作共赢。政 府作为慈善捐助的服务方对慈善超市进行政 策支持、监督运营。协会作为慈善超市指导层， 对慈善超市进行决策管理。社会企业作为慈善 超市的经营管理层，按照市场化的运行机制来 运作慈善超市的经营管理。爱心超市终端门店 作为慈善超市的执行层，负责此事超市项目的 具体执行和操作。
4.2 引入市场化运行机制
社会企业型慈善超市引入市场化机制，增 强慈善超市“自我造血”功能，促进商业资本 向社会资本的合理转化，创造社会综合效益， 实现可持续化发展。 4.2.1 增强慈善超市“自我造血”功能 国外的经验证明，在慈善事业中引入市场 化的运行机制，可以非常好地解决慈善组织生 存和发展问题。社会企业型慈善超市引入了市 场化的经验管理模式，扭转了物资发放成本高 的局面，同时增强“自我造血”功能，促进慈 善超市的可持续发展。 4.2.2 促进商业资本向社会资本合理转化 慈善超市引入市场运行机制，可以合理地 吸收和利用商业资本，促使商业资本向社会资 本转变，借助市场手段来提供慈善公益服务。 在慈善事业当中引入市场机制的手段是为了 实现社会公益目标，并不会改变慈善超市的整 体性质。 4.2.3 创造社会综合效益的最大化 市场化运行机制是实现社会公益目标的 手段，引入市场化运行机制旨在创造最大化的 社会综合效益。实践证明，合理的引入市场化 运行机制可以实现以下几点社会功能：一是实 现日常化捐赠。引入市场经营机制可以对捐赠 物资进行产业化经营，盘活慈善物资产业链， 进而实现捐赠日常化。二是缓解社会就业压 力。在慈善事业中引入市场化的运行机制，建 立产业化的运营模式，可以增加更多就业机 会。在人员招募上，慈善超市门店优先吸纳残 障人士、下岗工人。三是为社会经济增长作出 贡献。成熟的市场化运行下的慈善公益事业， 不仅带来社会效益，同时也能在商业上获得巨 大的成功，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经济的健康 增长。[6]
4.3 提供多元化功能平台
不同的利益相关方对慈善超市运作有不 同的需求，社会企业型慈善超市实现了供给需 求机制的对接，提供了多元化功能平台，产生 了社会综合效益。 4.3.1 服务社区 促进社区发展 慈善超市创新发展模式把慈善事业与社 区发展结合起来,以社区为基础，把捐助者、
慈善组织与受益人有机结合成为一个慈善网 络，以实现慈善事业的最优化发展。鼓励社区 主办慈善事业并参与募集、整合、分配各种慈 善资源，提供慈善服务，最大限度地满足社区 发展需求，提升慈善事业和社区发展水平。 4.3.2 人本主义 弱势群体体面地接受救助 慈善超市中所有货物都有定价，可以采取 现金交易，也可以凭购物卡消费，面向全社会 开放的，困难群体和其他低收入家庭在慈善超 市中用事先发的购物卡消费，和普通客户没有 区别。同时，这也更好地满足了受助对象多样 化、个性化的需求。 4.3.3 搭载慈善项目 推进慈善事业发展 慈善超市可以与其他公益组织合作，促进 公益事业发展。如其他公益组织和企业的爱心 商品，通过慈善超市这个平台寄卖；与志愿者 组织合作，提供志愿服务的渠道；提供寻人启 事张贴，免费提供雨伞等，提供便民惠民服务。 4.3.4 节能环保 旧物再利用 再生资源是缓解全球资源紧缺，减轻环境 污染和生态破坏压力的重要途径。伴随着人民 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普通城市家庭的废旧衣 物、电器等生活用品，越来越多，人们的捐物 热情也不断高涨。捐物加工将这些废旧物品进 行加工循环利用，将可以达到节能环保的效 果，还能进一步倡导低碳的生活方式。 4.3.5 规范运营 提供专业化服务 捐赠物资进行运输、洗涤、消毒、整理、 维修、装配、包装、储藏、发放、估价等环节， 整个流程是按照专业化方法进行操作。服务人 员方面，所有慈善超市门店员工经过专门培 训，合格后上岗，为顾客提供专业的服务。在 管理上，建立慈善超市店长、副店长、收银员、 理货员岗位操作规范，慈善超市商品陈列、商 品退货、商品损耗管理规范，慈善超市人员环 境标准，慈善超市销售款、底金、发票等财务 管理规范等一系列制度，保证慈善超市规范运 营。[7] 结语
社会企业型慈善超市运行模式引入了市 场化机制，增强慈善超市“自我造血”功能， 促进商业资本向社会资本的合理转化；实现从 募款到募物的延伸，促进“大民政”理念的落 实；产生综合社会效益，实现日常化和经常性
捐赠，促进社区发展，增加弱势群体就业岗位， 搭载慈善项目，促进慈善事业发展，旧物再利 用，促进节约型社会建设等，它结合了行政化 模式和市场化模式的优势，同时有效避免了两 者的不足。社会企业型模式的实践发展，可能 会面临种种困难。国外的成功经验和理论界的 探索表明，社会企业型慈善超市模式是可以取 得成功的。（指导老师：朱晓红） 致谢
感谢原北京管理科学院院长马仲良教授、 世纪盈通（北京）管理有限公司的执行总裁徐 明波先生，感谢其在学术沙龙探讨中所提的思 想和观点对本文的启示。
References（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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